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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建民:加快培育战略性新兴生物产业,保障国家粮食安全
“我们是农业生物技术的研发大国,但农业生物技术策源地不是我们,我们仍然不是农业生物技术研发的强国。”7月27日,第二十三届中国科协年会开幕,中国工程院院士、中国农业科学院副院长万建民作出上述表述。
自去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"解决好种子和耕地问题"以来,粮食安全问题就一直引发社会关注。
“我们的饭碗应该主要装中国粮”,种源“卡脖子”技术卡在哪儿?如何打好种业翻身仗?万建民在做主旨报告时表示,我国种业自主创新压力巨大,他建议,抢救性保护和研究稀有种质资源,建立生物育种大数据平台。同时,加大中央、地方和企业以及社会资本对种源攻关的投入,培育自主品种,把控种业发展主动权。
7月27日,第二十三届中国科协年会开幕,中国工程院院士、中国农业科学院副院长万建民做主旨报告。
人多地少,去年粮食进口量占我国总消费量1/4
“确保粮食安全是国家重大需求。”万建民指出,我国拥有14亿人口,根据预测,到2030年,粮食产量必须提高15%,肉蛋奶产量提高30%-50%,才能满足我国对食物的需求。
同时,近年来,我国粮食进口持续增加,2020年进口量超过1.4亿吨,超过我国粮食总消费量25%。
现场,万建民还列了一组数字,表明粮食安全问题的迫切性:目前,良种对我国粮食增长贡献率已经达到45%,但是发达国家达到了60%。
我国有18亿亩耕地,为了养活14亿人口,必须大量使用农药才能满足产量。我国耕地面积只有美国的四分之三,但使用的化肥是美国的2倍,农药是美国的4倍。此外,在这18亿亩耕地中,每年有3亿亩受到病虫害危害,7亿多亩常年受旱灾威胁。我国有5亿亩盐碱地有待开发。因此,培育适应不同生态环境,抗逆、抗病虫的品种尤为重要。
万建民还提到,随着人们生活水平提高,我国的营养状况发生两种分化:一方面是营养过剩引发高血糖、高血脂等亚健康问题,另一方面是仍有一批人处于缺铁性贫血等营养不良状况。“我国营养不良人口比率为20%”。对此,我国还需要创制优质功能型作物新品种,开发营养专用产品,满足特殊人群消费需求。
我国玉米大豆单产与美国差距巨大
我国种业发展现状如何?据万建民介绍,我国种业总体态势较好,自育品种占市场95%,水稻、小麦、大豆都是自主选育;玉米自主选育品种份额比5年前上升5%;蔬菜自主选育品种比5年前上升7%,达到87%。但畜禽种业情形不容乐观,部分优良品种核心种源依赖进口,全部白羽肉鸡祖代、大部分优质种牛精液和胚胎从国外引进。
具体来看,一方面,我国水稻、小麦单产在世界上处于较好位置,其中水稻亩产为470公斤左右,约是世界平均水平的1.7倍,小麦平均单产380公斤,超过世界平均水平50%以上。
同时,我国玉米、大豆单产与美国差距巨大。“我国大豆单产约为130公斤,不到美国60%,玉米单产约为420多公斤,大概只有美国的57%,而且这样的差距近20年来没有缩小,反而在扩大。”
为什么大豆和玉米成为了短板?万建民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分析,除了耕地、水等条件外,长期以来我国在水稻、小麦等口粮方面的科研和人力投入更多,大豆和玉米方面投入资源相对有限,同时生物育种等技术应用还不充分。此外,玉米起源于南美,我国的玉米种质资源并不丰富,缺乏好的育种材料进行重组。
建议抢救性保护稀有种质资源
如何打好种业翻身仗?万建民指出,从国际上来看,目前全球种业市场快速增长,2013年全球农作物种子市值494亿美元,至2018年达到852亿美元,未来5年平均复合增长率超过10%,大大超过IT行业。
此外,美国等发达国家已经形成完善的科研组织机制,核心竞争力明显。目前全球生物种业市场进入少数寡头企业竞争阶段。
与之相对的是一方面,我国种业市场潜力巨大。1999年-2020年,我国种业市场空间从330亿元增长至1400亿元,年复合增长率为7%,成为全球第二大种子市场。
另一方面,我国自主创新压力也空前巨大。具体挑战包括:基因资料深度挖掘亟待加强,目前深度鉴定评价的种质资源不足10%。遗传多样性研究与资源有效利用率较低,新品种间遗传相似性过高,品质普遍偏低,严重制约粮食生产能力和国际市场占有率。
此外,我国生物育种创新体系有待完善。万建民指出,我国目前缺乏顶层设计,尚未形成国家种业科技创新体系,导致中央与地方育种单位分工不明确,科研工作重复。目前我国仍以作坊式育种为主,“小、散、效率低”问题突出,尚未形成种质资源利用、基因挖掘、品种研发、产品开发、产业化应用的全链条组织体系。
对此,万建民建议,设计布局一系列农业生物育种科技重大项目,加强种质资源研究,抢救性保护和研究稀有种质资源。建立生物育种大数据平台,提高生物育种效率。培育自主品种,把控种业发展主动权,产品研发呈现以产量为核心向优质专用、绿色环保、抗病抗逆、资源高效、适宜轻简化、机械化的多元发展。同时,加大中央、地方和企业以及社会资本对种源攻关的投入,增强知识产权保护等。